2012年12月24日

大嘴鳥與鹿男

那是我很小、很小時候的事了。

當我上床快睡著時,偶爾會聽到小人國的鼓笛隊從我頭上通過。我閉著眼睛,所以看不見他們的樣子,只是在夢與半睡半醒之間,聽著某種東西發出“鏘鏘咔鏘鏘咔”的聲響,從我頭上經過。

如果有人問,既然看不見,怎麼知道是小人國的鼓笛隊?我也答不上來。總之,還是孩子的我深信,會在半夜發出“鏘鏘咔鏘鏘咔”的風般聲響通過的家伙,當然是小人國的鼓笛隊。

但是,我很快長了智慧,也上了小學,不再相信會有小人國的小人在我枕邊來來去去。

某天晚上,小人又從我頭上經過時,我第一次沒有墜入夢的世界,命令自己“醒來”,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與枕頭緊靠的床頭板豎立著,板厚約兩厘米。我自己發揮想像力,幻想鼓笛隊是排成一列走在床頭板的厚度上。我很快爬起來,意圖捕捉小人的身影。

當然,那裡連半個小人都沒有。

從那一晚開始,我再也沒聽過“鏘鏘咔鏘鏘咔”的聲響,有種莫名的遺憾。

---------以上節錄自萬城目學的小說[鹿男]序章,皇冠出版----------------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2012的年底
也莫名其妙地
又平安渡過了一次世界末日

雖然那天不知道為什麼
常常聽到警鈴聲從窗外傳來
又急促地消失
在工作室畫畫的我也一度以為
該不會外面正在發生什麼事
而我因為沒打開網路所以不知道
還擔心地把音樂稍微轉小聲一點
好隨時可以注意到外面的狀況

雖然如此
世界末日的那天還是和既往的每一天一樣
日出日落
然後結束那一天

所以
就事實而言
可能是馬雅人的預言錯了
或者根本他們所指的只是時代的結束
而不是世界末日

事實是我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事物的結束
又或者那不是人類所可以察覺的變化

我想說的是
除了我們所關切的事實(現實)
在這之外
還有沒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說可能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況下
真的有人或是任何事物
好比說是一頭鹿
默默地拯救了地球

我知道這個例子很扯
但請不要輕易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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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為止最好看也最喜歡的電影
是李安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
當初在看原著小說的時候就很喜歡
而電影本身也拍得相當好

在小說和電影裡
關於故事的結尾都選擇了開放性結局
讓觀眾可以自己選擇喜歡什麼樣的故事

有老虎的
沒有老虎的
或是其他

或許我們可以從小說的故事結構
或是電影裡出現的畫面
來推論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完整故事

但我並不喜歡那樣

無論是小說或是電影
在這個故事上面並沒有真的要誘導觀眾
去了解這個故事背後真正的現實

PI自己說了:
就結果而言,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最後活了下來。
然後,你會喜歡什麼樣的故事?

在小說家說了他的答案以後
PI接著說:
那麼,現在這是你的故事了。

這句話不只是對小說家說
也是對看這個故事的所有人說的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那了,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
哥爾.D.羅傑............(誤)          


回到正題
既然作者和導演
願意把故事交給觀眾想像
而不是告訴我們現實

那麼為什麼還需要抽絲剝繭地去分析
然後得出一個完整的現實邏輯
去說服自己其實故事就只是那麼一回事

其實這很奇怪
也辜負了創作者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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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鹿男這部小說
我剛好是在看少年PI的電影
同一天看完的

那時候覺得很有趣的是
兩個故事對我來說有種奇妙的聯結
都有動物
然後萬城目學是擅長在歷史中交織奇幻軼聞
在現實中巧妙的放進想像
而少年PI是用不同的故事手法
去敘述一段現實
然後引發想像

我想這是聽故事
也是看電影最大的樂趣
關於一場令人能夠延續想像的夢

所以看完電影那天我就決定要畫這張畫
選在世界末日之後
聖誕節和今年結束前發表

我想要說的是
很慶幸我們都還活著
或許這可能要感謝某樣事物
替我們鎮壓了引發末日的鯰魚

或許你可能根本不會相信

但無所謂
我只希望我們都能擁有自己的信仰
相信你所認為的
保持著一份想像力
對世界充滿好奇

願你們聖誕快樂
給我所有的朋友
給不認識的你

末日過去以後
接下來是新年

願你們開心。